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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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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延禮以雷霆手段將那?壯碩的外族男子?丟下擂臺以後, 南邊界的擂臺再無人上去了。那?來了,未有動手的凝安府的少主薛景逸簇到?擂臺前, 昂頭看向擂臺上的人, “哎,晚上準備找秦墨初喝酒,一道?”

“南境凝安府, 洛景逸。”

延禮看向他,定定數息,極為冷淡地點了下頭。

沒有熱絡,也沒有嫌棄。

薛景逸也不?在意,道了句“晚些再會?”, 目光撤開, 挨個點到?了人群中的另外兩個, 無聲邀人。

另外兩人回以頷首。

擂臺冷寂了近一盞茶的功夫, 仍未有人再上去, 府衙監管此方擂臺之官員上了去, 沈聲與眾:“若再無挑戰者上臺, 本官將宣南擂臺的勝者。”

話落, 又等待了數息, 只聽那?官員高聲一喝,“南擂臺的勝者,荔山四端。只有一位入文鬥。”

這結果,所有人意料之中。承安府和靜柏府兩個至顯赫世家的少主都?拿他一點辦法都?沒有, 換了其?他人, 也只有被打的份。區別就只是被掃到?擂臺邊緣又或是當腌臜一般扔下擂臺。

沒熱鬧看了, 簇於擂臺前的民?眾開始散去。

很快,空落落。

狼崽子?不?知怎麽想的, 踏著臺階,萬般耐心也瀟灑地走下擂臺的。

“哎,四端!”

不?想人剛下來,二皇子?就往他面前一杵,明晰地喚了他一聲。

這一聲,影影綽綽間含了幾分詭異的激昂,和二皇子?身份不?符的。

延禮睨他,眸色很淡,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哥哥,並且是個缺心眼的,也僅限於此。他對?他沒什麽感情,自然?不?會?傾註多少情緒。

“何事?”

延禮簡單應了句,甚至不?曾喚他的尊稱。

二皇子?恍若未覺,又或是壓根兒沒有意識到?,他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意思,“你想收徒弟嗎?”

“我可以!”

“你剛那?一波真的太瀟灑了,世間難得的瀟灑。幾年前我就想問你了,你這一身神力?怎麽練就的?”

“能不?能私下和我說說,我定是重謝與你。”

洛西聽完,心裏都?快笑翻了。

這二皇子?,果然?是這天家獨一份的存在,想在他身上尋點規矩,那?得看他心情。面上,她還是清冷模樣?,未笑也未有言語。這事兒啊,由男人挑起的,也是沖著男人去的,和她沒關系。

延禮覷了她一眼,見她是不?準備管了,略一思忖,低冷的話音響起,“不?收。”

緊接著,“你擋到?我路了。”

“請......讓一讓。”

難得多話,只可惜,就是碾碎了理解,都?揀不?出一點好聽的。

說完,右手一擡,貼於二皇子?的胳膊肘子?上。看似輕飄飄一推,二皇子?就往一側踉蹌而去。他不?想挪動的,但他不?得不?。因為這人的力?氣實在太大了,看似尋常的一掌,實則藏了千鈞之力?,他還是會?點功夫的,根本抵禦不?住。

二皇子?面子?有點掛不?住,但轉念一想,這可是荔山正統,方才西境東境最強的天驕不?也都?輸了,輕松釋懷。

與此同時?,延禮前方有了空位,他徑自前行,等二皇子?回過神來,他人已經老遠了。

二皇子?:“......”

擡眸看向洛西,瞧著她似笑非笑,不?禁說了句,“厲害歸厲害,太不?好處了。”

洛西強壓下想大笑的沖動,端著一本正經樣?兒,“不?好處,也得努力?處。”

二皇子?:“?”

洛西見他不?明,頗為耐心地為他解惑。

“若是他拿到?了賜婚聖旨,那?你就是他的妹夫。一家人,能不?好好處?”

二皇子?:“......”

他怎麽混得這般憋屈了?

打不?贏這荔山四端就算了,還要做他的妹夫??他堂堂一皇子?,還是較大的那?一位......

洛西:“怎麽?覺得做人妹夫憋屈啊?那?二皇子?您,要不?要換個姑娘娶?”

清清淺淺的一句,甚至含著幾分笑意,卻似雷響在了二皇子?的頭頂心,耳膜鼓動不?說,頭發?絲子?都?豎起來了。

“怎麽可能?”

“弱水三千,我只取洛西你這一瓢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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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面擂臺,閔延清姍姍來遲。他一身素色錦袍,精致又矜貴。他甚至沒有動手,才打上擂臺之人便向他行禮下了去。之後,再沒人上去。這三皇子?,當下最有可能成為太子?的皇子?,誰都?不?會?傻到?和他搶風頭。

他也不?言語,似一株雪松筆直立於臺上,任由此間一寸寸陷入冷滯。近一盞茶的功夫,駐守此擂臺的官員正欲上擂臺宣結果,一抹白色虛影掠至臺上。

眾人定睛一看,竟是荔山秦墨初。

隨即,後知後覺地感嘆起他的輕功,當真是擔得起“來無影去無蹤”幾個字了。

守擂官員的腳步也因此頓下。

閔延清睇著秦墨初,以只有他和秦墨初能夠聽清的低微音量,“怎麽秦公子?也想求娶初家姑娘嗎?”

“荔山的審美,還挺一致。”

他在笑,聲線似水一般的柔和,哪裏尋得到?一絲同尖利有關的情緒。然?,秦墨初素來不?喜他,在真正見到?他之前就不?喜了。只因他覺得皇家不?可能養出這般的光風霽月,不?然?,昭妃不?會?死得那?般慘烈。既是養不?出,那?他便是他在作假。

而他秦墨初,最厭憎“假人”。其?實剛來此處,就是湊湊熱鬧,想看看小師叔的對?手是哪些人。結果目睹了這一幕,心裏憋得慌,這才上了擂。

此時?此刻,面對?摘下偽裝的閔延清,痞裏痞氣地勾了下唇,“窈窕淑女君子?好逑,古往今來皆如是,我上來,有何問題?”

“還是說三皇子?你輸不?起?”

閔延清:“荔山從上到?下,皆是不?拘小節。”

閔延清此等陰陽怪氣,對?於荔山陰陽怪氣第一人秦少來說,根本算不?得什麽。不?僅如此,他臉上的笑容似更燦爛了,“不?拘小節怎麽了?總比一些人人面獸心強。”

“來吧。”

伴著話音,右手一擡,短促利落,颯颯生風。

到?了這個份上,閔延清只能動手。

兩個人都?免去了你來我往的試探,一開場,便是使盡渾身解數。這樣?的對?戰,關乎面子?。有些時?候,面子?大過天。

戰況激烈,初時?,兩位天之驕子?不?相伯仲。時?間一久,秦墨初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。他的輕功獨步天下,他若是不?想自己被逮到?,這世間沒幾個人能追到?他。僅“拖” 之一字,就能搞跨對?手。而且,這只是他所擅的一部分。無論是棍,還是拳腳功夫,荔山除了閔延禮這頭獸崽子?,幾乎沒人能出其?右。

如此情勢下,他想贏,他就一定能贏。

一套鄒家密拳的盡頭,他的拳頭停在了閔延清的鼻翼間,再往前一步,閔延清的鼻梁就斷了。

至此,結果已出。

秦墨初朝閔延清笑了笑,隨後一字一頓,“你輸了。”

話落,撤拳,再未看閔延清的反應,似風掠下擂臺,遠走。

很快,蹤跡難尋。

擂臺下,議論聲後知後覺響起。

“這輕功,就跟話本子?裏頭一樣?的,原來真不?止鳥會?飛吶。”

“你看。”

“做甚?”

“天上還有只豬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不?是都?說荔山勢微?這像是勢微?”

“這些屁話聽聽就算了,關鍵時?刻還得看荔山。我聽南境的親戚說,今年沒遭大罪,得虧了荔山的三個少年人。”

“皇家的皇子?不?是不?厲害,是對?手太強了,顯得他們?很弱。”

“話是這麽說,但認真一計較,這不?就是差嗎?資源各方面,比誰,皇家都?不?會?輸,為什麽培養不?出絕世天驕?”

“小點聲兒小點聲兒,妄議皇家是殺頭的重罪。”

......

即便刻意壓抑,還是有一些傳到?了擂臺上,入了閔延清的耳朵,他來不?及揮出的拳越叩越實,眸色也是越來越冷。

守擂的官員觀望了一會?兒,走上前去。

不?管不?顧地,當眾宣了結果,“東擂臺勝者,三皇子?同荔山秦墨初。”

其?他兩邊擂臺,三位皇子?也紛紛進入武鬥。這三位裏,包括了獨自回到?了鹹佑的四皇子?閔延華。

隨母在山中靜心沈澱四年,不?僅未能抹去他對?帝位的渴望,反而更強烈了。手握至高無上的皇權,才能有真正的自由。不?然?就會?像他,他的母妃,像很多人......一次又一次的身不?由己,再苦再難都?只能自己咽下。

此時?此刻的閔延華渾然?沒想到?,他也曾讓旁的人身不?由己,甚至丟了性命。

延禮回到?叩風園,本想去找初夏。

此念頭湧出的下一秒,他忽然?記起初家二位夫人過來了,她們?亦宿在初夏所在的院落,總是伴在她身邊。他這麽過去,屬實不?太好。

思忖片刻,他負著氣,朝著自己的院子?走去。途徑大廳時?,敏感如他,嗅到?了一縷淡香。他不?禁看了過去,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底的那?一瞬,黑眸中的陰郁和低落一息散了幹凈,仿佛不?曾存在過一般。

他悄然?掠了過去,落步無聲,在嬌嬌人兒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抱入懷中。

彼時?,初夏正在畫畫,被他孟浪行徑一嚇,手一抖,細毫筆墜於紙面,暈染了一塊。

“閔延禮。”

熟悉的氣息驅散了初夏的驚懼,也催出了姑娘的惱,素手一伸,打在了他的胸膛上。沒收斂力?道,結果他沒疼,自個兒疼壞了,漂亮的杏眸有淚霧泛出。

“看你幹的好事。”

延禮趕忙執起她的手,送至自己唇邊,輕輕吹了幾下,隨後又輕輕啄了下。

說不?出的專註,溫柔。

初夏看著他的動作,不?知怎麽就不?氣了,痛感似乎也在減淡。

痛,還真的能被吹走嗎?

初夏不?禁這般想,嘴角在她看不?到?的地方悄然?上翹,一點一點的,帶出了她真實的情緒。

待到?延禮看向她時?,她已歸於常。

“贏了嗎?” 她問他。

延禮湊過去,咬下了她的唇,隨後退開。

定定的望著她,黑眸晶亮,過了這麽久,他懂了很多事兒學會?了權衡利弊運用手段,但當他望向初夏時?,這雙眸子?都?純凈若初,不?染一絲塵埃,

“贏了!”

“我還會?一直贏下去。”

直到?夏夏成為他的妻子?,直到?揪出殺害母親真正的兇手,直到?師父所期盼的盛世到?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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